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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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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魏擇旭住進憶晚亭有段時間了,魏林越接送他時,順便捎上了池浣溪。

魏林越也不是專程去接送魏擇旭的,而是魏擇旭上學、放學時,也恰巧是池浣溪上班、下班的時間。

他想見池浣溪,想看她平安地上班、下班,所以他要去接她、送她,而魏擇旭只不過是拖了池浣溪的福。

這是他每天能見到池浣溪的唯一機會。

一開始,池浣溪覺得氣氛尷尬,也擔心魏擇旭看出他倆的異樣。魏林越接送這事,她一再推脫。可後來,她也便習慣了。

反正有免費的車接送,不坐白不坐。

但魏林越的接送服務只堅持了幾天。

見不到魏林越,池浣溪忍不住提嘴一問。

聽魏擇旭說,他又出差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魏擇旭嘆著氣,“我哥這幾年挺不容易的。”

池浣溪抿著嘴不發話,工作以後,有誰容易?先不說紅姐對她有多照顧,但領導一發話,池浣溪必得二十四小時on call。所以,任何一個人放在任何一個工作環境中,都沒有輕松、容易的說法。

只不過是屏息一口氣,砥礪前行罷了。

“我跟我哥……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在別人看來,同父異母不算親兄弟。但我卻把他當成我親哥,因為我佩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魏擇旭邊走邊說,“林阿姨,我哥的媽媽,她去世了。她剛去世那會,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全壓在了我哥身上,公司其他董事欺他年少,肩上扛不起大任;藥商壓他出售的藥價,戲謔他一個讀臨床醫學的人不懂中成藥的發展。前兩年我哥經常夜不能寐,每天都熬紅了眼,飯也不按時吃,硬生生熬出胃出血……鋼筋不敗之軀都經不住這麽熬。直至今年,才好了一些,不至於忙得連飯都吃不上,但依舊很忙。”

聽到這,池浣溪像被人扼住了喉嚨,呼吸變得困難。

過去魏林越最註重身體健康的,所以她跟著他,鮮少生病。就是痛經的老毛病時不時犯兩下,但都被魏林越恰到好處的揉撚以及無微不至的照顧緩解了大半的疼痛。

就連初次開荒時撕裂般的、見不到傷口的疼痛,魏林越都有辦法幫她消腫、止痛,還她一個清爽舒暢的身子,留她一個不被疼痛裹挾著恐慌的好心情,然後經得住他後續地一次又一次的索要。

身體上的疼痛,魏林越是不允許她有的。即便那疼痛來源於他未有過經驗的、強取豪奪的、蠻橫堅硬的占有,他都能通通為她消解、緩和。手段不止一種,方法更甚。或揉捏、或舔舐、或用他專業課上學到的知識,以最舒適的姿勢在她身上實踐。若是還痛,再不濟,使用藥物、使用輔助工具。

反正,他能想到的方法不會止步,只會更多。她的這具身體,他有責任養好,也有責任讓她遠離疼痛。

因為,她的身體,不只是她的,也是他的!

可是為什麽,到了魏林越身上,他又不愛惜身體了呢?他不是最懂養生的嗎?他不是最會照顧人的嗎?他怎麽不好好照顧自己了呢?

就算再忙,也應該按時吃飯啊!

魏擇旭繼續道:“其實我很想幫我哥的,但是我幫不了,我對制藥、銷藥那些不感興趣,也不懂。再說了,雙林生物是林姨給我哥留下來的,我要去插手,又會將我媽推上風口浪尖。即便我和我媽都知道我們並不羨艷這些東西,但難免會討周圍人閑話,我也只好作罷,看著我哥自己一個人一條路走到黑。”

“我哥也不太想接手雙林生物,可這是林姨一生的心血,他又不得不挑起擔子。我哥喜歡當醫生,想救人於痛苦,想讓大家免受疼痛,想看著一個個患者痊愈出院。可是現在,他已經放棄了夢想,回來當公司董事了。他之前想考淮大研究生來著,沒考成。”

魏擇旭嘆了口氣,“林姨要是沒有去世該有多好,那樣我哥就不用繼承家業,好好當他的醫生了。”

不知不覺,魏擇旭和池浣溪走到了學校門口。

魏擇旭側著頭看池浣溪,“溪姐,這些事我有點憋不住,說出來舒服多了。其實我想把我哥介紹給你的,我哥這人真的什麽都好,就是工作忙了點。”

池浣溪慌亂地看向他,只見魏擇旭有點憂傷道:“但他有個初戀,一直忘不掉,如果真把你倆硬生生給撮合,對你來說,也是種傷害。我想我哥實在騰不出空位,再去接納新的人。”

魏擇旭摸了摸下巴,“我真想見見他那個初戀,到底有多優秀?我哥能敗她身上。”

池浣溪小聲地嘟囔,“也許她並不優秀,只是覺得兩人不合適而已。”

“哪能不合適?我哥這種能扛大旗的人,多不合適都能給整合適。只能說我哥那前對象,不懂珍惜。誒,也不知道她後悔了沒?”

池浣溪目光幽幽看著他。

魏擇旭慌慌道:“幹嘛?嫌我話多啊?我說的又沒錯嘛。”

池浣溪看了眼手表,“離上課還有三分鐘,從這到教學樓A,如果跑步的話,時間剛好;要是像現在,邊走邊聊,準遲到。遲到,罰掃一天的廁所,你覺得怎樣?”

“溪姐,你不要太殘忍。”魏擇旭嚎完,撒腿就跑。

池浣溪神色淡漠下來。

心不由地抽痛。

這幾年,魏林越過得不好。

這個思緒一直縈繞著她。

如果這些年,她陪在他身邊,他會不會……好受點?

——

沒有魏林越接送的日子裏。

魏擇旭和池浣溪結成了聯盟,兩人一起去學校,一起回憶晚亭。

雖然兩人住的不是同一棟樓,但也不影響他倆的結盟默契。

考完西竹市一模之後。

魏擇旭又照常和池浣溪回憶晚亭,路上他問:“溪姐,你覺得我有經常給你添麻煩嗎?”

“沒有啊,為什麽這麽問?”池浣溪頓了頓,“不過……以後少去招惹女孩子就天下太平了。”

“那我也不是經常惹事啊!”

“經常惹事還得了?”

“你知道我哥同意我住憶晚亭的條件嗎?”

池浣溪搖了搖頭。

“就是別給你惹事。”

池浣溪有些驚愕,心裏多了分說不出的滋味。

“過幾天我就回平溪園了,”魏擇旭有點洋洋得意,“我這次應該考得挺好,可以不用在我哥這避難了。”

“這麽有信心?”

“嗯,年級前十勝券在握。”

“我說你明明可以考好,上次為什麽考一百八十名?”

“考試前,我女朋友說她要跟我分手,無心答題了唄,再說了,又不是高考。”

“又不是高考?你這態度,小心我找你哥削你。”

“就他,脾氣不言於表,還削我?找我爸削我還說得過去。”

此時,魏林越正站在他倆身後,半秒後又跨步上前。

池浣溪看到魏林越明顯楞了楞。

“哥,你出差回來了?”

魏林越眼神冷厲看著魏擇旭,不帶任何感情地問道:“你欺負她了?”

魏擇旭滿臉疑惑:“哈?”

“不然,她為什麽要找我削你?”

“不是,溪姐跟我開玩笑的。”

池浣溪看了眼哥倆,語氣平淡,“你們的家事,慢慢處理,我先走了。”

魏林越瞥了一眼魏擇旭,淡淡道:“先回家。”

而後跨步走向樓梯。

魏擇旭跟在後面,“誒,哥,哥,你聽我狡……解釋,我沒欺負溪姐,真的。”

上樓後。

魏林越將鑰匙放在桌上,“收拾一下東西。”

“去哪?”

“送你回平溪園。”

“為什麽?”

“一模不是考完了?”

“考是考完了,這不是還沒出成績嘛。”

“一開始我就跟你說過,住這可以,別惹你們班主任生氣。”

“哥,親哥,我真沒惹她,溪姐都沒說啥,你較這真幹什麽?”

“給你兩個選擇,要麽你來收拾,要麽我幫忙丟出去。”

魏擇旭喃喃道:“一點感情都沒有,一點情面都不給。”

“我說的是送你回平溪園,還不講情面?”

魏林越無力反駁,豎起拇指,“牛逼。”

隨後蔫了吧唧地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魏擇旭一走。

池浣溪上下班就跟躲著魏林越似的。

常常早早就去上班,晚上又在學校加班到很晚才回來。

兩人雖然都住憶晚亭,卻沒再見過面。

魏林越當初若知道是這樣,綁也要綁著魏擇旭留在憶晚亭住。

直至有一天,池浣溪無意間聽到魏擇旭提及他哥又出差去了,她的上下班時間才恢覆了原狀。

天寒地凍的,早起晚回,池浣溪真也頂不住。

她閑暇下來思考,覺得自己也沒必要躲著他。

誰還沒一個前任呢?遇見前任,又不是老鼠遇到貓,非得風馳電掣、逃之夭夭。

坦然點兒面對吧,池浣溪。

可當她做足坦然面對的準備時,卻總遇不上魏林越。

多次遇不上之後,池浣溪情緒開始持續低迷。

像生理期的情緒一般提不起興趣來。

到最後,池浣溪才發現這個令人不舒服的情緒叫……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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